很多人曾经受我党阶级革命的宣传,总认为穷人是善良的、是忠厚的、是被压迫而任劳任怨的。进入社会以后,却发现并不是这样。穷人和富人没有谁比谁更坏,只能说富人拥有的社会资源较多,真正坏起来造成的影响比较大而已。要比坏的程度来说,挣扎在温饱线的穷人比富人凶狠、恶毒十倍。他们能够为了一点小利益拼的你死我活,更能做出一些丧失人性、甚至丧尽天良的事情来。
为了钱,什么可怕的事情都能做出来。更可悲的是,这些穷人基本上不敢和富人对抗,因为富人比他们要强,他们对付不了。他们坑害的还是穷人,是比他们还要弱的穷人。萨沙今天要说的,就是一个著名电影的原型,也是所谓穷人杀穷人的典型,潘申宝、余贵银“打点子”团伙共杀死100多人(确认的为52人),诈骗煤矿。
徐州是江苏省最大的煤矿基地,市内有很多大大小小的煤矿。这里的大煤矿基本都是国家所有,管理比较正规,安全设施比较完善。矿工多从本地招聘,有正规劳动合同,对矿工身份认真核查。矿工下矿之前,要进行安全教育,下矿以后都有比较有经验的班长带队,负责监督和处理紧急情况。
徐州也不可避免的有一些矿难出现,就全国来说并不算多。这些国有煤矿的矿工,总体还是比较安全的。即便出了事死了人,国企煤矿多按照国家标准进行赔偿,不会少给也很少多给。
可惜,一些个体小煤矿就完全不同了。这主要都是一些农村县城有头脸的人承包的,他们的目的就是赚钱而已。在徐州很多县城,这些人物的能量很大,可以一手搞定各种安全监督部门,使得煤矿可以最低程度投资安全设备。
为什么呢?因为安全设备和安全生产流程,都会阻碍私人矿主赚钱。况且煤矿承包每年都要缴纳巨额钱款,还要各种行贿,如果不能不顾一切挖煤似乎就亏了。
很多小煤矿几乎没有安全设施,安全生产也不存在。这样一来,自然就很有可能出事。一旦出了事,私人矿主就很头疼。
现在各级政府为了政绩,都不愿意看到矿难曝光。尤其是一些死伤一二人的小事故,最好尽量不要捅出来,私下解决,大事化小最好。政府言传身教下,私人矿主多采用赔偿死难矿工家属的方式搞定。而家属拿了钱,就必须同意立即火化,而且不去告状。
其实只要同意火化,即便时候家属返回告状也没用。人都成灰,没了证据,还怎么告呢!
小煤矿危险性比较大,而且工作非常幸苦,所以家境比较好的矿工多不愿意去干。小煤矿主要以较高的工资吸引一些穷困的工人,收入一般比大煤矿高百分之三十到五十。自然,这是冒着生命危险的。
由于工人难找,私人煤矿对矿工身份基本不闻不问。招工时候就登记一个名字,有时候连身份证也不看。反正我这里是挖煤,你帮我把煤挖好就行。所以,管理也非常混乱,一些未成年人、智力障碍者甚至逃犯也混迹其中。
总之,基本上是没有管理的。
1998年10月的一天,徐州市下属乡镇的一个小煤矿,突然炸开了锅。
一个叫做潘申宝的陕西矿工正在呼天抢地的大哭,说自己的表弟被冒顶的石头砸死了。矿上工头急忙赶到井下,发现潘申宝的表弟真的已经死了。他的头上血肉模糊,脑浆都流出来了。在离他不远处,就有一块沾着血迹的石头。工头赶快电话给矿主,矿主正在和朋友喝酒,得到消息以后立即赶到现场。
此时潘申宝还在大哭,他的身边还站着2个陕西的老乡,都在激愤的打抱不平。矿主刚看了一眼现场,就觉得有些不对劲。这个国有煤矿技术员下海的矿主,对煤矿生产非常了解。他先看了死者破裂的头颅,凹陷处很多,似乎不像是被石头一下子砸死的,倒像是被什么东西反复砸了几次,才砸成这样。
更蹊跷的是,这块石头看起来倒像是煤矿里的,但看不出死者的头顶上有石头新脱落的痕迹。
再看潘申宝,一把眼泪一把鼻涕,捶胸顿足,倒是非常伤心,似乎有些伤心过了。
傍边2个矿工的老乡,也你一句我一句,说来说去就是要矿主赔钱。
这又怪了。矿主和煤矿农民打了几十年交道,知道他们一般都胆小怕事。只要事不关己,一律不闻不问,怎么这些人却敢于仗义执言了呢。
矿主发现情况似乎不对,立即联想起这几年行内疯传的所谓打点子诈骗煤矿的团伙。矿主立即询问工头:这几个家伙什么时候来煤矿的?
工头回答:刚来不到5天!
矿主:什么?才来几天就出大事了?
工头:是啊。我也觉得蹊跷!
矿主:和这个潘申宝表弟一起下井的,都是哪几个人,我要问问他们。
工头:没别人,就潘申宝和傍边2个老乡,都是他们的人。
矿主:啊?就是说没别人看到他表弟被砸死了?
工头:就是说啊!
矿主:他妈的!肯定是“打点子”的,骗到老子头上了!
————-电影中,16岁的王宝强被骗作为点子,差点被杀害。后来仅仅因为歹徒良心发现,没有下手。现实中,就没有“良心发现”的歹徒。这行的歹徒,都是穷凶极恶,丧失人性的家伙。
矿主认定潘申宝是骗子以后,本来想找几个打手将他们赶出去。转念一想,如果这群骗子去县里面市里闹一下,不管潘申宝表弟是不是砸死的,自己首先就要倒霉,至少煤矿关停整顿一通是难免的。而且政府官员平时也喜欢在煤矿借机捞外快!官员接到举报以后,不管有没有这种事,肯定会向他敲诈一大笔钱。
权衡轻重,还是给点小钱息事宁人比较好。
为什么很多矿主明明高度怀疑这是杀人敲诈,却不报案?矿主如果报案会带来什么样的后果?矿主是要赚钱的。怎么样的机制让矿主敢于去报案?
实际上在基层办煤矿,尤其这种不是专业的煤矿发生问题之后,他如果去报案之后的损失,远远大于私下赔款的损失。
因为一出现煤矿事故的时候,政府官方的第一反映基本上就是封井,然后等待后续处理。但是煤矿一旦被封,停产整顿,什么时候整顿完,什么时候能开业,什么时候几十个公章盖完,各个部门打点的东西能做完?这些都很难说,什么时候复工能使不好说!
你要知道煤矿一天停产要损失多少万,这样损失就大了。
在有些小煤矿里面,他的安全设施是不达标的,通过金钱,或者是通过各个方面,把安全生产的合格证拿到了,但实际在煤矿底下,他是不达标的,甚至有的矿井不用钢筋水泥柱子支撑,就这么小的树枝支着,那是非常危险。你下到井底下经常听到嘎吱嘎吱的声音,这是有安全漏洞的。
再一个就是法律漏洞,招矿工其实是不太容易的,很多都是有一些前科的,甚至犯罪逃犯,什么都不要,你来干活就行,谁都不问,大家心照不宣。
某种意义上,只要“盲井”事件通过正常渠道曝光出来,就说明发生事故的煤矿在安全管理上没有多大漏洞,他们不怕外在压力。
鉴于这种情况,矿主就慢条斯理的问潘申宝:你说怎么办?
潘申宝显得很有经验,反问:人都死了?你还问我怎么办,我还要问你呢?
矿主:你少跟我来这套。你不就是要钱吗?你说个数字!
潘申宝:一条人命呢!我说最起码二十万。
矿主:你讹谁呢?国有煤矿死一个人,才给多少钱?还二十万?真敢开口!
潘申宝装作沉思了一会:那就10万吧,一分都不能少了。这钱要给我表弟父母养老的。
矿主:10万不可能,给你3000。
潘申宝装作大怒:死一个人才给3000?你欺负我们外乡民工啊?告诉你,我要去县城告你。
矿主:你告谁啊?告诉你,这里是徐州。县城公检法哪个衙门我不熟悉,有本事你去告告看!3000!要就要,不要的话,一个子都没有!
潘申宝见矿主态度强硬,似乎识破他们是敲诈,不觉软了:老板,3000真的太少了,你最少要给5万!
矿主见潘申宝一味反复讨价还价,根本不是亲人死了以后悲痛万分的态度,更确信这是一伙骗子:你他妈的,你们敢来我们这里搞事?就我们县城街上,三天两头砍人。信不信我马上找人,当场打断你的腿!告诉你,就这3000我也不给了。都给我滚!
话音未落,一群打手冲上来,将潘申宝和他两个老乡一起推上卡车,然后开出煤矿丢在门口。
潘申宝他们3个人不敢和膀大腰圆的打手强顶,只得说:你们等着,马上就去政府告你们。
回到住处后,潘申宝与另外两个矿工决定到法院去告矿主。可告状需要诉讼费。三人都是吝啬之极的人,平时骗到钱财时,惟恐自己分得少一点。现在说到要出钱,谁也不愿掏腰包。
鉴于现在他们已经没多少钱了,决定先去县城诈骗一通,骗点生活费。
他们三个人在县城一家酒店吃了饭,然后谎称菜里面有问题,敲诈老板娘1000元。
徐州是刘邦故乡,这里民风彪悍,老板娘不吃他们这套。潘申宝一急之下,见酒店里面只有几个女服务员,竟然冲到柜台里面,伸手抢走了营业款就走。
老板娘不示弱,立即大喊抢劫。潘申宝3个人仓皇逃到街上,还没跑出100米,就被巡逻民警当场抓获,押送到公安局。
此时,被他们敲诈的矿主,也正在公安局找熟人说明情况。
做贼心虚,潘申宝他们一眼看到矿主,以为是矿主报案导致他们被捉。3个人中,有一个罪行最轻的家伙立即表示愿意主动立功,坦白从宽。
这倒把县城的民警搞的莫名其妙。不就是抢劫酒店营业款,一共也就1000多块,拘留几个月而已,还交代什么?
谁知道,听完这个家伙的交代,几个民警大吃一惊。此人第一次进公安局,也许是怕挨打所以吓得胡说八道,几个民警轮流问了几遍,最终确认他没有胡说。
于是,一个流窜全国多年,前后杀死52人的恶性“打点子”团伙暴露出来。
所谓打点子,并不是出个什么点子来赚钱,而是杀死点子。什么是点子?也叫做“猪”“货”。到底这是什么呢?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所谓打点子,就是一个分工明确的团伙,通过欺骗手段将一些外地民工骗到某个私人煤矿工作。团伙一些人则伪装成他的工友,寻机将这个可怜人在井下杀害。
然后团伙其他成员谎称是老乡或者家属,要求矿主赔钱善后,借此敲诈巨额抚恤金。一旦拿到抚恤金以后,这些歹徒就同意火化死者,取走骨灰。
离开煤矿以后,歹徒们立即将骨灰随意丢弃,分赃后寻找下一个目标。
在1998年,全国已经流窜多个这种团伙,大部分都是陕西省安康市汉阴县籍的歹徒。
其中最有名的就是潘申宝和余贵银团伙,前者是后者的师傅。
潘申宝也许不是第一个搞这种丧尽天良的打点子诈骗的,但他绝对是做得最大的一个。
—————即便知道这是歹徒杀人诈骗,很多矿主权衡轻重,认为赔款几万总比煤矿整改损失几十万要合算,所以甘心被敲诈。
潘申宝是陕西省安康市汉阴县上七镇龙泉村人。这家伙没什么文化,小学都没有上完,略识几个字,是一个半文盲。他的同伙,基本也是半文盲甚至文盲的汉阴县农民。不安心于在家务农,1996年潘申宝来到徐州一家私人煤矿打工。这里工作条件差,很危险,毕竟收入较高。在这里干上二三个月,相当于他在老家种一年地的。
很快潘申宝就亲眼目睹了一起矿难。一个矿工失足,不慎从矿井高处落下,当场身亡。矿工是徐州本地人,第二天家属就哭哭啼啼的来到煤矿。让潘申宝吃惊的是,平时凶恶的矿主此时很软,主动劝家属拿走抚恤金不要闹事。家属表示抚恤金太少时,矿主又主动将金额加了一倍。于是,家属当场同意火化。在遇难矿工遗体送到火葬场的同时,矿主将几万元现金交给家属。
潘申宝一辈子也没有赚过这么多钱,不觉看傻了眼。
过了几天,他和几个很久不见得汉阴老乡喝酒,发现他们穿金戴银,住宾馆玩小姐,混的很不错。酒过三巡,潘申宝抱怨自己工作辛苦且危险,赚钱也不是很多,万一哪天出事就会送命。
几个老乡狂笑一通:那是你没用啊!这年头,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你自己没胆量,只能受穷!
潘申宝听了以后,不觉触动心事,恳求的说:大家都是老乡,你们怎么富起来的?能不能也教教我。让我也过几天这种好日子。
几个老乡互相看了一眼,其中一个人说:你不是说你们矿上有个工人死了吗?矿主给了家属几万元现金,是吧?
潘申宝说:是啊!这怎么了?
那个人说:这就是财路啊!一个人死了就赔几万。你一个月工资才几个钱,赚多少年才能赚到几万?
潘申宝还是不懂:这又不是受伤赔钱?这是人死了才给钱。如果我死了,赔了钱给我有什么用!难道烧成纸钱给我在地下用?
那个人骂道:你他妈真是愚子!谁让你自己去死!你可以找一个外地民工,让他死在矿里,你装作是他家属去拿钱啊!
潘申宝:你们拿我开心吧。哪里能有这么碰巧的事,正好就出意外死在矿里。他不死我怎么去拿钱!
那个人又骂:笨蛋!你不能把他搞到井下弄死吗?
潘申宝吃了一惊:你说杀人?
几个老乡哈哈的狞笑一通:不杀人,哪有我们现在这种生活!看你是老乡,告诉你这条财路。敢不敢就看你自己了!
潘申宝回到工棚,想了几天。看看猪窝一样的工棚,再看看井下的活不但劳动强度大,还随时可能有生命危险。潘申宝左思右想,认为富贵险中求,杀几个人算什么,只要能搞到钱就行。几经思索后,他干脆辞去了矿上的工作,赶回陕西汉阴县老家,找到了兄弟潘申军、叔伯兄弟潘申权,拽上同村的好友王从兵一起,干起了杀点子骗钱的罪恶勾当。
此后,潘申宝等人纠集的这个团伙的人数不断扩大,至案发时已发展为近百人的杀人诈骗犯罪团伙。
在这个团伙中,有专门寻找可下手的煤矿的,有专门在火车站、劳务市场等地物色可供赚钱的“点子”的,有冒充被害点子亲属和村干部的,有专门动手杀人的。为了避免被识破,团伙还不断组合和拆分。有时候团伙分成四五个小团伙,在全国各地诈骗;有时候重新组合成一个大团伙,就像拍戏的临时演员。
他们不相信外人,歹徒全部是安康市汉阴县的老乡,绝大部分都是同村的村民,其中一个就是更凶残的余贵银。
余贵银开始和潘一起干,后来两人干的太多了,怕被矿主识破,决定分开来各组团伙。必要时候,两个团伙还会交换团员。
——–歹徒用杀人诈骗来的钱,吃喝嫖赌,这是电影里面讽刺的一幕。歹徒大唱社会主义好。
“打点子”六步曲。
高频率的作案背后,得益于团伙的合作。在选矿、找人、凑班、杀人、伪造现场、骗钱等诸多环节中,团伙各人之间都有具体分工,各有专责。贪婪的潘申权,一手运作着这个团伙。他们将被杀的人称之为“猪”或者“点子”。从一开始物色合适被杀人选,潘申权就开始给团伙成员下达命令,“你们开始找猪吧。”
这就是第一步。
手下们接到电话后,便开始四处行动,通常“猪”来自各个煤矿或者火车站。
这个团伙中,每个成员都配有手机、寻呼机等通讯工具,一个人发现“点子”后,即通过电话联系其他几人,集合到三四人后,共同作案。
这些所谓的猪,多是一些木讷老实,甚至有些智力低下的民工。
欺骗的方式大同小异!一般是说知道某个煤矿工资高,待遇好,一起去干。普通民工出门就是为赚钱,一些人就心动了,跟着他们走了。
后来又逐步发展手段,诸如利用女团伙成员色诱,另一个成员伪装成他的丈夫捉奸,强迫他写下欠条,然后去煤矿打工还债。
比较聪明的民工,不是合格猪的材料。团伙需要掩盖这个民工的真实身份,以便于杀人以后闹事要钱。找到受害者以后,团伙就会不分24小时的盯着他,直到将其杀死。
如果稍微聪明一点的民工,多少会感到异常,对他们有戒心或者刻意和他们保持距离,那么案子就做不了。找猪是有一定难度的。
有的时候找不到猪,团伙就想法设法,用尽全力,甚至毫无人性的把自己家人退入火坑。
2007年10月一起另一个团伙的案件中,他们杀死一名陕西人何忠福,正是团伙成员何成兵的本家叔叔。何成兵在接到指令数天未能找到合适的猪后,竟听了团伙成员刘永庆的话,将自己的叔叔带到河北当了点子。
何忠福是个50岁的老光棍,视何成兵为儿子,听到何成兵要带自己出去挣钱,就满心欢喜地答应了。杀死叔叔后,何成兵分到了赃款的百分之六十,算很多了。
还有得团伙成员杀死自己的姐夫、表弟、甚至丈夫,反正为了钱亲爹也可以杀掉。
第二步就是找煤矿。
找到猪以后,负责“猪”的人便将猪带到同伙早已察看好的煤矿。煤矿一定要挑选管理混乱的私人煤矿!如果发现这个煤矿管理较严格,就要果断换矿,防止诈骗手段被别人发现或者煤矿不怕敲诈自行报警。
第三步就是进入煤矿准备下手。
按照下井要求,一般是一个班共四到六个人共同下井。为了保证作案需要,团伙成员要跟猪一块下井,伺机作案。
期间要盯住受害者,片刻不离,防止他逃走或者和别人随便交谈,泄露真实身份。
一般团伙会选择,之前没有去过的私人小煤矿。先进去干几天到一周,但时间绝对不会长,这是防止夜长梦多。
这些行凶歹徒多是好逸恶劳之辈,根本不愿意在煤矿干苦活累活,多是装装样子。
第四步就是杀人。
时机成熟后,安排一到两人望风,其余人开始行动。采取的杀人手段多种多样。最初是从高处将受害者推落,伪装失足。做了几次后,发现受害者往往重伤却未死,甚至还能对医生说几句话。行凶歹徒急忙转为用石头铁锤之类,将其砸死。
之后,再在尸体上摆放炸药或伪造塌方等煤矿事故现场。其后,团伙成员去找矿主谎报事故。
这里,杀人的凶手至关重要,要求一击毙命,不能让受害者不死或者被其他人发现。
一旦团伙覆灭,在法庭审判的时候,别人可能不死,杀人者肯定要枪毙。所以,事后这个杀人者分到的钱最多。
接下来,就是第五步,伪装家属要钱。
“闻讯”而来的“家属”便开始哭诉,直到矿方给钱。家属多是团伙中,比较会演戏的几个人。他们拿着受害者谎称的姓名的身份证,户口本之类,伪装为死者家属甚至当地干部,有时候还有女团伙成员伪装成受害者妻子。
这群家属中,有的装白脸有的装红脸,有的大哭大闹,有的则装作讲道理的人。总之一切目的就为及时拿到钱。他们的法宝是不给钱就不火化尸体,还要向政府汇报。
一般矿主多会屈服,给几万甚至几十万了事。
第六步,抛尸灭迹。
顺利拿到死亡赔偿金后,团伙成员立即一哄而散,不会多留一天。至于受害者尸体会被立即火化,骨灰则被团伙成员随便找个地方扔掉,甚至直接丢入公厕冲走。
确定这些死者的身份,是侦办过程中最难的环节。这些死者冒名顶替他人进矿,无真实姓名,尸体火化后骨灰也被扔弃。在案件中,只有一人遗体被找到,被扔在一个废弃的幽深矿洞中。其余尸骨无处可寻,DNA无法获得,警方只能通过调查死者生前的乘车、住宿轨迹,发现与犯罪嫌疑人的轨迹重合,由此确定为他杀。
真实的案件和受害者,远远不止公布的这么多!审讯中,这个团伙还供述了几十起类似案件,杀人总数有100多人。但找不到尸体骨灰,找不到现场,找不到证据,法律上不能定罪,最终只认定了52名受害者。
分赃完毕后,各回去挥霍赃款,等待潘申宝下一次的指示。
这就是打点子的六个步骤。
从1996年11月到1998年9月,潘申宝等60多名歹徒先后在山西省灵石县、古交市、霍州市、汾西县、蒲县等地作案27起,杀死无辜“点子”28人,骗取各地矿主钱财50余万元。
近两年的时间里,仅潘申宝一人就参与作案10起,杀死“点子”10人,骗取抚恤金21.85万元。
到了9月以后,团伙暂时分散。潘申宝感觉团伙人太多,赃款三分四分就不剩多少,居然联合2个同伙就想单独作案,终于穿帮了。团伙人数太少,很快被徐州的矿主看出破绽,导致失败。随后潘申宝和2个同伙走投无路,竟然抢劫,结果被捉。
在潘申宝等案中,团伙60余人杀害27名矿工,骗取抚恤金50余万元,杀害一条人命平均换来约1.86万元。60余人杀害27名民工,平均每人分到8000余元。
1996年,城镇居民人均生活费收入达到4377元,农村居民人均纯收入1926元。8000余元约是一个农民五年的收入。
——————–潘申宝、余贵银真实杀人数量要超过100人,只是因为遇害矿工火化后骨灰都被丢弃,现场也不存在,不知道受害者真实姓名,案件不能立案,只能不了了之。这些矿工的命其实并不值钱,在矿主来看只是消耗品,死几个算得了什么。矿主也不是什么好人!一些矿主见矿工家属不知道亲人遇难,尽然偷偷将尸体火化丢弃,然后咬定没见过此人。这些遇难矿工,就永远的消失了。中国弱势群体,比狗好不到哪里去,没有保护的。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