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封档案》系列——038.豺狼倒在猎人的枪口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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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节:由一桩普通的抢夺案,审出震惊人寰的系列血案,惊动了国家公安部。

一、系列血案,凶手究竟在何方

1995年10月至1996年3月,沿河南、湖北、湖南、浙江一线,连接不断发生以抢劫财物为目的的凶杀案,一幕幕鲜血淋淋的人问惨剧摆在公安干警的面前:

1995年10月13日,湖北襄樊市路灯管理处技术员黄永杰被半夜人室的歹徒用铁锤砸死;

1995年11月26日,浙江杭州市灵隐风景区,温州游客应凌聪被人用皮带勒死;

1995年12月22日,浙江杭州市灵隐风景区,福建游客柯顺容被人用背包带勒死;

1995年12月30日,湖北荆沙市医药局守夜人王学汉被半夜人室的歹徒用铁锤砸死;

1995年12月31日,湖南醴陵市一位68岁的老妇被半夜入室的歹徒用铁锤砸死,其孙女被砸成重伤;

1996年1月2日,湖南株州市淞南市场二位值班老人半夜被歹徒用铁锤砸死;

1996年1月8日,湖南常德市常崇酒楼保安人员张桃菊半夜被行窃人用铁锤砸死;

1996年1月8日,湖南张家界市五交化公司职工王平双半夜在常德市街头被歹徒用铁锤砸成重伤;

1996年1月15日,河南郑州市居民蔡新阳一家三口被半夜入室的歹徒用铁锤砸死;

1996年2月11日,湖北武汉市贺家墩156号居民贺大成被半夜入室的歹徒用铁锤砸死。

凶犯在哪里?

一桩桩血案,引起了各地公安部门的高度重视。一份份协查通报、通缉令飞向全国各地。各地的交通要道、车站、码头、航空港都出现了便衣警察。他们用一种特殊的目光在形形色色的人群中扫描。

一定要捉拿凶犯,国家公安部下了决心!

各地党委和政府也给当地公安部门限定了最后破案时间。

然而,时间一天天过去了,凶犯依然没有线索,惨案还在继续发生。

凶犯究竟藏在哪里呢?

二、见过大风大浪的惯犯,在小小澧阳镇落网

烟花三月,正是油菜花开,遍地金浪的时候。百里澧阳平原,一片金色的海洋,到处流趟着浓郁的花香。1996年3月13日,这本是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日子,然而,一桩普通的抢夺案,将这个日子重重地打上了一个鲜血淋淋的惊叹号。下午2时许,一名气喘吁吁的年轻男子跑进澧县公安局澧阳镇第一派出所办公室报案,说他是本县大坪乡太平村的个体两轮摩托车出租司机雷冬生,自己的一辆红色“南雅一125—2B”型两轮摩托车被一男青年抢走,抢车人20多岁,身高1米70左右,小白脸,操不标准的普通话,现正沿207国道向湖北方向逃窜。接报案后,派出所干警在副所长龚爱平的带领下,迅速乘警车追赶。当干警们追到207国道涔南乡伍家路段时,发现一符合被举报特征的男青年驾驶着一辆红色“南雅一125—2B”型的两轮摩托车全速向前行进。龚爱平指挥司机说:“快,快追上去把那辆摩托车截住。”正在此时,前面公路上一些车辆乱停乱靠堵塞交通,摩托车从车缝里钻过去了。眼看嫌疑犯就要溜掉,追捕干警拉响警报,冲开一条缝隙。

那年轻人见后面警车追得紧,便离开国道,驾车拐上乡村小路逃窜。由于道路狭窄,警车无法通行,干警们只得下车,尽最大的努力用两条腿去和摩托车两个轮子较量。那人见公安干警穷追不舍,心慌神乱,一不留意,将摩托车滑进了水渠,弄得一身泥水,象落汤鸡一样狼狈,弃车逃跑。龚爱平和同事们奋力追赶,在乡间沟埂追了10来华里,双方都精疲力尽了。这时,嫌疑犯跑进了一片油菜地。龚爱平看见了在前面田头劳动的群众,心里灵机一动,就喊道:“前面跑的是一个外地流窜来的抢劫犯,大家都要动手抓,抓到的奖赏伍百元,‘谁放跑的我找谁算帐!”

这一喊,在地里干活的农民都放下手中的活,拿起地头的扁担作武器,纷纷按公安干警指引的方向包抄过去。那人一看更加紧张,他狗急跳墙,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张伍拾、壹百元的大额人民币,撒向身后的群众(据事后清点,共抛撒了1500多元)。这时,澧阳的农民群众表现出了强烈的社会正义感,他们不屑这些在空中飞舞的大额钞票,而是按公安干警的喊话一步步向嫌疑人紧逼上去。在人民群众和公安干警的前后堵截下,嫌疑人此时真害怕了,腿都吓得发软,这使我公安干警争得了宝贵的时问,龚爱平和战友们扑上去,将嫌疑人紧紧按在地上,戴上了手铐。

公安干警在嫌疑人身上搜出30厘米长,带有血迹的折叠刀一把,来历不明的身份证5张。

经过初审,此人自称名叫李营,是河南省人,来此地走亲戚的。他承认自己骑了雷冬生的摩托车,但这是经过雷的同意后才骑的,他说他请雷吃过饭,帮雷买了老人头牌的衬衣,雷当时是同意他骑摩托车的,但后来又突然改变主意,、到派出所报案‘,是雷不讲信用,经过询问雷冬生,以上所说与事实吻合。此案过程情节基本清楚,要放人似乎也没更大的问题,可以作一个了结了。

三、警觉的猎手从蛛丝马迹中,闻到了浓重的血腥昧。

要放人,澧县公安局的干警总觉得心里有些不踏实:这种不踏实来自哪里,一时也说不清楚,尽管自称李营的人说自己是害怕别人追上来后把自己当坏人才跑的,当时撒钞票也是怕农民打。这些似乎也在情理之中。这种小事,派出所一天要处理几十件,若按惯例,快刀斩乱麻算了。但是,县公安局副局长兼澧阳镇第一派出所所长汪圣柏总觉得这件事并不简单,背后隐隐约约透出一层浓重的疑云。这位身材魁梧的军队转业干部,找到县公安局局长兼党委书记廖建华谈了自己对此事的想法,立即得到了廖建华局长的支持和首肯。廖建华局长和汪圣柏副局长研究分析后认为,从种种迹象上看,此人系流窜作案的惯犯可能性较大,决不能轻易放过。要查明搜查到的物证,从折叠刀上的血迹和五个身份证中寻找突破口,不查个水落石出决不放手,如果从枪口下放走了一条嗜血成性的豺狼,那就不是一名称职的猎手,就玷污了人民警察这个光荣称号。

刑侦技术员很快就送来了化验结果:

1.刀上是人血,而且排除是李营本人的血;

2.刀上的血迹有新旧两种,分别为不同血型,也就是说,这是两个不同的人的血迹。

但是,李营还是拒不交待其真实姓名、身份、住址,也闭口不交代任何犯罪事实。他看到公安干警拿不出更多的证据,就假装镇定,回答问题时谎话连篇,漏洞百出。当公安干警追问刀上血迹时,他有些顶不住了,当晚便在看守所内咬伤自己的舌头,造成口吐鲜血有内出血和四脚抽筋的假象,要求进医院治疗。县公安局领导根据以上情况,进一步肯定了前面所下的决心是对的。种种迹象表明,这位自称为李营的人,一定身负重案,甚至不惜以死相拒。公安局马上采取了紧急措施。一方面将李营送医院进行抢救和检查,另一方面加强看管措施。派5名干警24小时通宵值班。

经过一天一夜的抢救,李营脱离了危险,公安干警又将他送回看守所,并进行电视监控。李营看到逃跑无望,就将塑料牙刷柄折断后磨尖,企图从喉咙中刺进主动脉自杀。但这一举动又被同监室的犯人发现,李营自杀未遂。

四、沉默后的交待,惊人心魄

李营的伎俩用完了,再次提审,要他讲清楚刀上血迹时,他避重就轻地讲了一个遭人抢劫被迫自卫的“故事”:

他说于3月12日在澧阳镇租乘一位30来岁青年男子的两轮摩托车,准备到澧县火连坡去,车行至荒野之地,开车男子停车打劫,用双手卡住他的脖子,要他交出所有的钱物。他一边掏钱,一边在口袋里掏出了这把折叠刀,趁其不备刺了那人一刀,才乘机逃脱,以后又花钱雇别人的摩托车回到县城。

尽管李营的话可信性太小,但公安干警还是想方设法查到了那位名叫刘吉毛的摩托车手。事实恰恰相反,那天是李营租刘吉毛的车,到了半路荒郊野地,李营为了抢车,拿出折叠刀朝刘吉毛连捅7刀,其中一刀刺在刘的脖子上,刘用手掌拼命顶住刀锋,手掌差点被割断,才幸而逃出,现正在县医院抢救,脖子上刀口两寸深,尚未脱离生命危险。

查到这个重要的情况,如同久攻未破的堡垒打开了一个缺口。当晚,县公安局领导听取了案情汇报。年轻的刑侦大队教导员黄道锦,介绍完案子突破情况后,局领导当即拍板,将其正式收审。

第二天,汪圣柏副局长带领龚爱平副所长,预审股向平华副股长提审李营。

汪圣柏一针见血地说:“李营,我们根据你所交待的情况进行了核查,有充分的人证物证说明,并不是刘吉毛抢劫你,而是你抢劫刘吉毛。”

龚爱平、向平华先后将证物出示给李营看。三月天,李营的头上沁出一层细密的汗珠,防线在一步步崩溃。

汪圣柏按照局里案情分析会制定的方案,又及时抛出一颗重磅炸弹,“现刘吉毛已经在医院抢救无效身亡,你也明白,杀人者偿命,你最后的下场是什么?希望你和我们好好配合,彻底交待你的罪行。”

李营听到这个消息,脸色变得惨白,顿时就瘫软下去。

三个小时,李营痴痴地坐在石墩上发愣,一声不吭,思想斗争异常激烈。

下午,这名自称李营的人终于开口。可谓开口惊人,他所交待的竟是一串人命案。


第二节:豺狼挣脱樊笼,连续杀人,血债累累

一、剥开面纱现真相,原来是一只凶残的豺狼

3月15日下午,化名李营的韩振营已经毫无退路,向澧县公安局交待了第一起凶杀案。

在韩振营流窜和逃亡的这一年时间里,韩振营身边经常带着一个如花似玉的漂亮女青年,韩振营对他的亲朋好友们介绍说:“这是我的媳妇,叫赵艳霞”。

年方19的赵艳霞,是陕西省勉县县城人,1995年只身到湖北省沙市学习美容,认识了流窜来沙市的韩振营。此后,韩振营就像一只吸血的蚂蟥一样紧粘上来,赵艳霞毕竟年纪小,见韩振营长得还挺俊秀,对自己信誓旦旦,就动心了,把自己的终身过早地托付给了这只披着人皮的豺狼。在这以后,赵艳霞把韩振营带回过陕西勉县。她家里给他找了个店面,让他在那里发挥一点跟继父学的用中草药医病的特长糊口,做个规矩人,过安稳日子。但韩振营本性不改,在一个夜晚,偷偷地带着赵艳霞逃离了勉县,又开始了他流窜作案的犯罪活动。此后,赵艳霞跟着韩振营到过河南,到过湖北,到过湖南,赵艳霞对韩振营是真心相待,陪着他东跑西窜,过着颠沛流离的生活。应该说就是一颗铁石心肠,也会被赵艳霞的心吸热。

然而,在1996年3月11日,韩振营带着赵艳霞从河南省南阳市来到湖北的沙市,赵艳霞对韩振营说,自己出来这么长时间了,家里也不知自己的去向,父母双亲不知急成什么样了,自己想回家去看一看。韩振营听了,很霸道地说,不行,不能回去。赵艳霞听了这话有些不高兴,心想我又没卖给你,怎么就不能回去呢?当晚,韩振营带赵艳霞在一个小馆子里吃过晚饭,俩人来到沙市的荆江船码头,看着荆江寒水滚滚东去,赵艳霞又萌发了回家的念头。她已从心底里厌倦了这种东躲西藏的生活,她真想回去扑到她母亲的怀里一诉衷肠,今后一定做个爸爸妈妈喜欢的好孩子,不再到外面乱跑了。可是,这种机会不会再有了。

韩振营带着赵艳霞顺着荆江大堤往苗圃里走,越走越黑,走得赵艳霞有些不安,心咚咚地跳。韩振营对赵艳霞冷冷地说:“这沙市是我俩初次相识的地方,今天也成了我俩最后分别的地方。”

赵艳霞觉得这话有些不对劲,刚想说点什么,只觉得脖子上面一阵凉风掠过,紧接着一股暖暖的热流从自己的脖子里喷涌而出。她伸手摸了一把,拿到眼前一看,是鲜红的热血,赵艳霞扑通一声载倒了,就再也没有爬起来。

这时,韩振营听到有人朝这个方向走来,他来不及将刀上的血迹擦干,赶紧将刀折叠后放进口袋里,匆匆而逃。这血迹,就是留在他折叠刀上的紫褐色的陈旧血迹。

赵艳霞后来被人发现,但因失血过多,在送往医院的途中死亡。

对韩振营残杀赵艳霞的罪行,澧县公安局的干警一面压住内心的震惊,一面用似信非信的神态稳住韩振营。当晚,澧县公安局和湖北荆沙市公安局联系上了,初步证实有此案。

3月16日,湖北荆沙市公安局刑侦大队的干警风尘仆仆赶到澧县,马上提审韩振营。经审讯,韩犯所供认的犯罪细节,包括作案时间、地点、使用凶器、受害人的性别、年龄、特征,与公安部门的现场勘察结果都吻合,可以确切地说,赵艳霞的死是韩振营所为了。

3月17日,澧县公安局干警再次突审韩振营,韩犯又交待了3月8日晚在常德市连杀二人的大案。当晚,澧县公安局向常德市武陵区公安分局刑侦大队通报了此案,武陵区局回电,确有此案。

3月18日,武陵区公安分局刑侦干警来到澧县提审韩振营,韩的供述与两案一切细节吻合,确系韩犯所为。

3月19日,澧县公安局成立以局长兼党委书记廖建华为首的“3?13”专案组,并有副局长蒋保庆、蔡建敏、汪圣柏以及澧阳镇第一派出所的教导员王国石、副所长龚爱平和黄道锦等有关方面的精兵强将参加,专案组制定了不就案办案,要审查深挖扩大战果的方针,并制定出一套完整的审讯方案。

很快,韩振营被正式批准逮捕。

“3·13”专案组的干警发扬痛打落水狗的精神,不断扩大战果,想尽各种办法叫韩振营开口,连续突审56天,终于取得赫赫战果,韩振营供述自己在15个省、市、自治区流窜作案67起,其中杀人案59起,自称杀死63人,杀伤10人。

这一切,甚至连专案组的干警都听呆了。如果属实,则是建国以来罕见的特大系列杀人案。

红色专线电话机将此案报到国家公安部。公安部震惊了,刑侦局大案处和预审局大案处的处长先后乘机抵达湖南。

7月9日,公安部“3?13”案件15个省、市刑侦协调会议,在长沙市湖南宾馆召开,公安部刑侦局张新枫副局长主持了会议。

二、医院脱逃,变本加厉残害人。

打开案头几尺厚血渍斑斑的卷宗,里面清楚地记载着:韩振营,曾用名韩富龙,化名李营,男性,i974年生,小学二年级文化,系河南省镇平县彭营乡西王庄村二组人。1988年6月因打架被行政拘留15天。1990年元月19日被依法逮捕,同年9月18日因盗窃罪被南阳市人民法院判处有期判刑9年,投入河南省新郑监狱服刑。1992年4月减刑一年,1993年10月减刑一年,1995年元月16日由郑州市中级人民法院裁定假释,25日出狱。1995年6月19日因抢劫、盗窃被某市公安局刑事拘留,押在某看守所,27日被依法逮捕,同年9月22日因病在某市中心医院就诊,次日凌晨5时许脱逃。

澧县公安局作过精确统计,韩振营从1995年元月25日假释出狱,到1996年3月13日在澧县被擒。这中间还扣除在某市被刑事拘留和逮捕直至脱逃的3个多月,实际在外流窜的时间不到一年,但就在这不到一年的时间内,韩振营犯下的罪行却令人发指,数不胜数——

1995年3月上旬,韩振营窜到湖北省武当山东侧太山庙旅游区。他见风景区悬崖上一位正在摄影的30岁左右的男性青年似乎很富有,顿起谋财歹心。眼见四周无人,韩走拢过去,趁其不备用右手臂将其打下悬崖,摄影者惨叫一声坠崖身亡,韩用了40分钟时间才攀爬至悬崖下找到尸体,从死者身上抢走旅行袋一个(袋内装有死者身份证和各类证件),以及钱若干元,金戒指一枚,照像机一部。韩在逃离现场后,将提袋、像机和各种证件烧毁。

1995年3月26日,韩振营从湖北省襄樊市窜至河南省邓州市,于当晚窜到邓州市西城区金鸡泉一号楼的二楼,将早已准备好的细纱白手套戴上,从窗口爬入室,轻轻走到房间的席梦思床边,用铁锤子猛击正熟睡在床的邓州市房管局31岁男职工韩纪中的太阳穴,将其打死后从死者衣袋里抢走1000多元人民币,然后逃离现场。1995年6月上旬,韩振营窜至河南省方城县,晚上12时许,像一条恶狼一样,窜到方城县粮食局大院,攀爬上二楼,戴上白手套,扒开铝合金窗跳人室内,看见68岁的李松芳老太大正在熟睡,又故伎重演,掏出自带的铁锤猛击李松芳老太太的头部和太阳穴,将其击死。韩振营将房间内翻了个底朝天,盗得金戒指、金项链、金耳环、金条和玉佛象等物,价值折合人民币数万元,尔后逃离现场……

三、杀绝全家,惨不忍睹

1995年6月10日,也就是韩振营第二次被绳之以法的前几天,河南省的省会郑州市,烈日高照、炎热难当。下午,河南省曲艺团男演员、38岁的胡宜奎骑着一辆自行车,从帮别人看的场子里出来,慢慢往家骑。胡宜奎的心里很乱,气有些不顺。如今他所在的河南省曲艺团经济效益不好,他就靠夜里去给夜总会看看场子,弄点烟酒钱。胡宜奎和在市灯泡厂工作的35岁老婆王庆敏本来就有矛盾,现在矛盾就更深了。平日,胡宜奎都是睡在场子里,即使回曲艺团的宿舍,也是回来看看八岁的女儿胡媛。天热得人头昏脑胀,胡宜奎的心里又东想西想的,他猛然觉得自行车的后轮被碰了一下,抬头一看,是个20岁出头的小伙子横穿马路时,撞到了自己的车上,年轻小伙子劲很大,一下把胡宜奎撞倒了。胡宜奎心里本来就不顺气,这时更来了火,便冲着小伙子骂了一句:“你他妈的瞎了眼呀,往我的车上撞。你有本事就去撞汽车、撞火车、撞飞机。”

骂着骂着,胡宜奎看见那小伙子腮帮一咬,眼里射出一股阴森森的杀气,他觉得背上一阵凉嗖嗖的发冷,便赶紧住了嘴。小伙子没和胡宜奎吵,只是用一种可怕的眼光盯了胡宜奎一会儿,人就走了。胡宜奎又重新骑上了车,往家里去。一路上,他总觉得有什么不顺眼的地方,他不时回头看一看,隐隐约约觉得似乎有一辆“的‘士”在跟着自己,他想下车问问,但又一想,自己可能是神经过敏了,“的士”司机和自己毫无关系,怎么会跟着自己呢?胡宜奎回到家,早早吃过了饭,又喝了二两酒,人也乏了,就回到自己的房间早早地躺下睡了。

凌晨二时许,韩振营像一条恶狼,怀揣着铁锤子,悄悄地来到了曲艺团宿舍的楼下,他白天撞倒胡宜奎后,见胡宜奎打扮不俗,像个有钱的大老板,当时胡宜奎气冲冲地骂他,他并不是不在意,而是怕在街上和胡宜奎吵起来别人记住了自己的模样,就先溜了。他在一旁喊了一辆“的士”,悄悄地跟上了胡宜奎,然后躲到一边观察胡宜奎上楼、入室,并准确地记住了那套房子周围的环境。现在,他又打了一辆“的士”,轻车熟路地直奔这里而来,他怕司机记住自己,就在很远的路口下了车,徒步走了进来。他爬上了宿舍基建工地的矮棚,又以此棚为跳板爬上了白天看好的二楼阳台。他在阳台上歇了一口气,然后很从容地戴上白色的细纱手套,攀爬阳台上的窗户人室。他进入的是胡宜奎睡的房间,胡宜奎正在熟睡,打着响亮的酒鼾。韩振营走过去,掏出怀里的铁锤子,毫不犹豫地用力向胡宜奎的头上砸去,胡宜奎闷着喉咙咕噜了一声,就不明不白地当了冤死鬼。韩振营接着又来到隔壁王庆敏带着8岁的小女儿胡媛睡的房间,里面母女俩也睡得正香,韩振营如法炮制,用那把已经沾满血迹的铁锤,朝王庆敏头上打去,他确信王庆敏已经死了后,又毫无人性的地向8岁小女孩胡媛举起了铁锤。

接着,韩振营将房间里里外外翻了个底朝天。在胡宜奎卧室的一个空鞋盒里,他发现了一包用塑料袋包好的钱,赶紧放进自己的口袋里。搞完这些,韩振营确实乏了,他从容地到客厅里坐下来,打开了胡宜奎家的冰箱,拿了一听自己喜欢喝的“健力宝”饮料,坐在沙发上慢慢喝起来。这时,他看见沙发茶几上的香烟,又毫不犹豫地拿起来点着抽了起来。他发现客厅里有一台录像机,顿时来、了兴趣,赶紧搬了出来,想放放录像看看,他到处找,但都没找到录像带,只好作罢,重新坐下来,拿起胡宜奎家的电话机,天南海北拨了一通。最后,他想实在是再也没有什么好玩的了,便将喝过的“健力宝”罐子、烟蒂用纸包起来,放进口袋里,从容地走了出去,将胡宜奎家的门反锁上。

3天后,胡宜奎的母亲来找胡宜奎,他的隔壁邻居才觉碍有些奇怪,胡宜奎家已经3天没露面了。后来同事们爬到气窗上看,见屋内绿头大苍蝇到处乱飞,一阵阵恶臭从门缝里溢出,就觉得有些不对劲,马上报告派出所。派出所赶紧来了人,把门砸开,只见屋里一片狼藉,胡宜奎和王庆敏的尸体已经高度腐烂,所幸的是8岁的女儿胡媛居然还有一丝气,众人赶紧将胡媛送到医院抢救,胡媛的命保住了,不幸的是脑袋受伤太重,成了一个痴呆儿。

此案之惨烈,震惊了郑州市,也震惊了河南省。正当郑州市公安局组织警力侦查此案,到处寻找线索时,韩振营却早已逃之天天,到了千里之外的另一个大城市,继续作案。


第三节:千里寻踪,艰难的查证核实

为了核实韩振营所交待的罪行,澧县公安局很快成立了一个由四名办案经验丰富的干警组成的核查组。3月22日,核查组4名同志带着全局干警的嘱托上了路,从澧县出发,朝着207国道,往湖北的公安、沙市、襄樊,河南的邓州、南阳,再往陕西方向而去。翻越秦岭那一天,北京213吉普车一大早从山底出发,一出门就爬坡,刚到山底时天还出着太阳,几个人挤在车上嚷着热,就打开了冷气,车越往上开就越荒凉,山上没有人烟,只有风声怒吼,如潮拍岸。气温越来越低,干警们冻着打哆嗦,只好又打开暖气。整整一天,车就在山上转,一路上只碰到几个养路班的工人。下了山,就到了西安市。为了抓紧时间赶路,核查组经常是一天只吃一顿饭,中午时车到哪里就在哪里随便买一盒快餐盒饭应付一下,晚上一般是10点多钟才停车,下了车就睡,第二天一早起来就走。这样共走了15天,行程5500公里,回来以后声音嘶哑了,几天还讲不出话,双腿都跑肿了,几天走不得路。

据韩振营交待,他曾在勉县赵艳霞家中的夹墙里藏了27个死者的身份证和一笔巨款及几根金条。核查组到勉县后,马上就和当地公安局联系,要求当地公安部门协助拆墙寻找证据。当地公安部门考虑到赵艳霞的父母才去湖北办完赵艳霞的丧事,悲痛未消,这里又来人要拆房,就不太愿意去做工作。最后核查组的同志自己上门去做工作,在做通工作后自己动手拆,人人弄得一身灰一身泥,终于核实了案情。

由于韩振营没什么文化,加之他到处流窜作案,又是一口气交待一连串的案子,有的案子就容易张冠李戴,有时他还给你虚晃一枪,这样就给核查组的工作带来了很大的难度。

1995年12月30日,韩振营窜到湖北省沙市市,当晚12点钟左右,当他在沙市汽车站附近买好铁锤,来到白天踩好点的沙市医药管理局,沿一颗树藤爬上二楼值班室,趁值班的王学汉老汉熟睡之机,用锤子将王砸死,再用起子撬开医药管理局的每一个办公桌,共盗走现金1000余元。此案在勘察现场时,公安机关和发案单位关系弄僵了。当澧县公安局核查组去核实取证时,都说已经找不到资料。最后核查组想方设法,通过很多途径和关系,才找到原始资料,核实了犯罪过程。

韩犯1995年初在武当山杀害一游客之案,核查组第一次到武当山公安局核查,因基层几个派出所的人都连换了两茬,问谁也不知道这事。核查组第二次上武当山,终于找到原来的派出所长(现已调离),查证了此案属实,与韩犯的交待一致。韩犯交待,1995年9月26日在湖北襄樊市将一人用铁锤击成重伤,但具体作案地点说不清楚,核查组来到襄樊市刑侦大队,但找不到资料,接待的同志说你们到樊东去看看吧,核查组到襄樊东,还是没人知道这个案子,樊东分局的同志说,你们讲的这个案子有点象樊西那边的,你们到樊西去查查,核查组又到樊西,还是没人知道这个案子,樊西分局的同志被他们锲而不舍的精神所感动,领着核查组在下属十多个派出所一个一个查问,终于在望江派出所找到当时处理这个案子的管段民警,并找到了被韩振营打断的锤子把和韩振营逃跑时丢掉的鞋子以及被伤害的襄樊市湘江商场28岁的女职工杨素庆。杨素庆额上被韩振营敲碎眉骨的地方至今还塌陷下去一大块。她从照片上一眼就认出了韩振营。

截止1996年5月15日,共查证案件33起,已查证确认23起,其中杀人案17起,杀死22人,杀伤10人。


第四节:正义与邪恶的较量

一、荒芜的心灵沙漠,生长出一颗毒罂粟

当你近在咫尺与韩振营面对面时,简直不敢相信面前就是杀死几十个人心不发慌手不发软甚至连眼皮都不眨一下的杀人魔王韩振营。韩振营长得很秀气,一米七几,高高挑挑的身材,白白净净,说话时嘴角往上翘,常露出一丝笑意。如果是初次在街上碰到,也许会把他误认是刚出校门的学子,主审警官的经验证实,韩振营只有在一鼓腮帮一咬牙时,他的眼睛才会冒出一股凶光。

韩振营不管在哪里,都标榜自己读书少见识广。确实,卷宗上记载韩仅读过两年书,连名字都认不会,他6个月时就被生父母过继给本乡农民收养,8岁就开始流浪,流浪到湖南省湘潭市被收容遣送回河南南阳,14岁的时候,就因打架被当地公安机关行政拘留15天。韩振营说:“人从表面是看不出来的,读书对我来说是对牛弹琴。”确实如此,1996年1月8日晚,韩在湖南省常德市连杀二人。后来他回忆第二次作案地点时,就连杀人现场的“工人文化宫”几个大字都只认识“工人”二字,“文化”二字稍草一点不认识,那个“宫”字,韩说:“是一个宝盖头下面加两个口字’。”就是这样一个连最基础的文化知识都缺乏的人,却自我标榜见多识广。他所热衷的是看武打片、枪战片、警匪片,认真研究犯罪的手段。问他当他举起铁锤将人打死时心里是怎么想时,他说:“看到别人在自己手上流血死了,有一种快感。”“即使是自己的父母兄妹,把自己惹急了也要杀。”“我活着就是为了我自己,不为任何人。”

在这种一切“为了我自己”的信条驱动下,韩振营开始了他那杀人——抢钱——挥霍——再杀人——再抢钱——再挥霍的恶性犯。罪循环。据韩犯自己交待,在正常情况下,他一人一天的开销大约是两千元。乘火车,租“的士”,全国各地到处窜,甚至一天可以跑几个地方,这也是他作案后不容易被抓到的“诀窍”。他曾在北京长城饭店一人一餐吃了8000多元,一个人喝了一瓶“路易十三XO”酒,穿的耐克鞋600多元一双、皮夹克1000多元一件。1996年1月8日晚,他在常德连杀两人后,租“的士”在常德市瞎逛,当天的租车费就是七八百元。第二天,他租车到了澧县,当晚在澧县翊武影剧院观看某著名歌星的演出,一般的票价只有50元,而他买的却是最前排的老板座,480元一张票。

他囚进死牢后,依旧是非高档香烟不抽,非名牌饮料不喝,还以提供合作为由,向外地公安机关来找他调查案子的同志提条件,索要高档香烟、名牌饮料。

在他这种充满毒液的心灵土壤里生长出来的,只能是一颗毒罂粟。他那颗扭曲变态的心,愈来愈歹毒,犯罪的心理承受能力和反侦察反审讯的伎俩远非一般人所能想象。

二、豺狼再狡猾。也斗不过好猎手

韩振营自称见多识广,在那么多大城市里都作过案,而且在某大城市已被收审,最后被依法逮捕,但都被他狡猾的逃脱了。因此,他就自认为很聪明,把小小的澧县公安局不放在眼里,却没想到偏偏是在这条“小河沟”里翻了船。

任何客观事物的存在和发生,都有它的必然性。韩振营在澧县落网也是必然的,澧县公安局从一个不起眼的小案中抓住蛛丝马迹不过放,破出了举世震惊的特大刑事案,凭的是对人民群众的爱,对犯罪分子的恨,凭的是一份对社会的责任心和正义感。


第五节:侦破“3·13”系列大案,为警徽添光彩

一、扬我警威。为民雪恨

韩振营到处流窜杀人,给人民的生命财产造成巨大损失,也给另一些人心灵上造成了伤害。如韩振营1995年10月13日砸死湖北省襄樊市路灯管理处技术员黄永杰案,当地公安机关很重视,认真进行了排查,正好查到黄的未婚妻——市一人民医院护士周某某那段时间和小黄有点小矛盾,连婚期都推迟了。现黄突然惨遭杀害,周某某就成了重点怀疑对象。在韩振营未落网前,周某某一直是当地公安部门的监控对象。周的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苦。后来澧县公安局的人去落实此案,周某某精神上的枷锁才得以解脱。她一遍一遍地流着泪,要黄道锦一行人留下来。她说,她代表自己,也代表死者的亲戚,一定要请澧县的公安同志吃一顿饭,死者在九泉之下才会暝目。可黄道锦他们谢绝了,又踏上了新的征程。

又如韩振营在郑州杀害胡宜奎一家人的惨案发生后,郑州市公安局也感受到强大的社会舆论压力,想将此案尽快侦破,当时网撒得很开,排查对象300多人,抽调了40多名干警专门搞此案,平时与胡宜奎一家接触密切的10多个人受监控,每天都要到公安局里去报个到。后来因怀疑王庆敏的生活作风问题,死者王庆敏的男朋友被收审,直到“3.13”专案核查组一行去核实查证才真相大白,这时他已被关押了9个月。这些人包括被害人亲属,原来都在埋怨政府,埋怨公安机关,现在看到案破了,雪了恨,出了气,回过头来还是感谢党和政府,感谢公安机关高度负责任的精神。

二、破积案,卸包袱,轻装上阵

韩振营每到一处作案,都给当地公安机关带来很大的压力。韩振营1996年1月15日,窜至河南省邓州市,当晚12点钟后,窜到一家个体电子游戏室,从后院翻墙人室,把一条小狗打死,将老板夫妇蔡新阳、屈书亚二人和他俩8岁的儿子蔡源杀死,将屈书亚的衣服全部脱光,尔后劫掠财物,从后院逃出,此案给邓州市公安机关造成了很大压力,邓州市公安局抽调80多名干警办此专案。1996年春节,这80多名专案组成员都没敢回家,仅吃了一份盒饭,接着又查。

1995年底,韩振营窜至湖南省醴陵市将一60多岁的老太太杀死,将其孙女敲成重伤。随后,又于1996年1月2日窜至湖南省株洲市将淞南服装批发市场两名值班的老人分别用锤子砸死在床上,然后撬开了10多个服装摊点,盗走现金10000多元。短短时间,株洲市连发两案,三死一伤,在株洲市民中引起强烈反响,有的服装个体商不敢再到集贸市场做买卖,有的甚至要求退摊位不干了。一时间弄得人心惶惶,影响极坏,影响了株洲市的集市贸易,株洲市委限期破案。市公安局组织了30多人,花了20多万元的办案经费,但苦于一直找不到线索。市局感到压力大,公安干警心里也感到沉甸甸的。后来韩振营交待了此案,澧县公安局告诉株洲同行们,带记者来,带电视台的摄像机来,造一点声势。那天,株洲市新闻界能来的都到澧县来了,澧县公安局的同志自觉地“靠了边”。株洲市同行们的压力太大了,是该卸卸包袱了,让他们拍摄了回去好好在电视台播播,稳稳市民的人心,让广大群众安下心来搞经济建设。至于罪犯是谁抓的是次要的,天下公安是一家嘛,谁在电视上露脸都是代表人民警察的形象。

1996年2月11日晚,湖北武汉市江汉区贺家墩156号个体老板贺大成被人用铁锤敲死在床上,被抢走人民币4000多元。案发后,江汉公安分局花了很大的人力物力,到处寻找线索,但一直没有进展,后来他们听到通报说湖南澧阳破了一个“锤子”大案,就带上资料来澧县核查。一对案件特征,果然一样。于是很快将此案结案,卸下了一个沉重的的包袱。

1996年1月8日傍晚,韩振营从长沙乘“中巴”到澧县,在车上他打起了瞌睡,在迷迷糊糊中听到有人喊下车,就糊里糊涂下车了。等车开走,韩一看,原来这不是澧县。韩打了一辆“的士”叫司机送自己到火车站。司机说,这里没有火车。韩就说,那就把我拉到最繁华的地方去吧。结果司机就把韩拉到了常德市的华泰酒楼,韩在华泰酒楼花了80元喝了点饮料,就已经踩好了点。当日凌晨2时许,天空已经飘着漫天大雪,韩再次打“的士”来到华泰酒楼,正在行窃时候被酒楼保安员张桃菊发现,韩即逃,张紧追不舍,追至武陵大道旁的小巷时,韩趁其不备掏出铁锤猛击张的头部,将其击死,然后逃离现场。过了一会,韩犯又打“的士”到市内转,转到了市工人文化宫,遇到张家界市五交化公司来常德出差的职工王平双,韩问王到哪儿找宾馆住宿,王平双说不知道。韩佯装抽烟借火,将王平双叫到身边,趁其不备用铁锤猛击王的头部,王平双随即倒地呼救,这时恰遇一个来搞卫生的老头朝这边走来,韩犯赶紧逃窜。此案发生后,常德市公安局武陵区分局顶着社会舆论压力,全力组织警力侦破,但一直没有线索。此案的侦破,奏响了常德市“严打”斗争的序曲,为常德市“严打”斗争取得辉煌的战绩奠定了基础。


第六节:掩卷后的反思

一、关于职责的忧思

某市检察院在获知“3.13”案件情况后,向澧县公安局发来公函,要求把韩振营脱逃后重新犯罪的查证情况资料寄给该院,该院准备以渎职罪对1995年9月23日凌晨韩犯在某医院脱逃负有责任的有关人员提起公诉。当时的情况是韩住进某中心医院后,看守所交待了一名干警在医院看守,哪知这名干警半夜回家了,把看守任务交给了一名已判12年徒刑的服刑犯人,甚至还把手铐钥匙也交给了这个犯人。第二天早上这位干警一来,发现韩振营已脱逃,问那名犯人,犯人说他当时上厕所去了。澧县公安局怀着沉重的心态负责任的回复了这份公函,说老实话,公安干警也是一个普通的人,也有家,有时也有个人的紧急事,有时也会犯错误。但是,一名真正有责任感的公安干警,如果知道了韩振营所犯下罪行的十分之一,即使家里发生了天塌下来的大事也是不会回去的。

二、关于几名女青年的忧思

韩振营在“3.13”案发前一年多时间里,身边竞有5名以上的女性。这些女性年龄都不大,最大的才20岁出头,最小的才17岁,有的是城镇人口,有的还是高中毕业生,尽管他们各不相同,但她们又都有一个共同点——年轻、漂亮。然而一些事情总让人不能理解。

一是韩振营基本上是一个文盲,甚至不讲一点仁义道德,与他在一起有何共同语言?

二是和韩犯有过较密切的接触后,应该对韩的所作所为有一定的了解,为什么就不能引起警惕,反而和韩犯共同生活?如赵艳霞最后虽然想离开韩,但还是没勇气向公安机关举报韩。韩坦白说,我不杀她不行,她知道得太多了。另4个女青年难道不险吗?

三是这些女青年的家长,就没有一个能制止女儿的这种荒唐行为,对女儿交朋友不闻不问?其中有一个家长还发现自己女儿上了韩犯的床,最后只是将女儿叫回来,逼韩交1000元的青春损失费,要韩和自己女儿正式处朋友,以期最后达到结婚的目的。

如果青年人只是因好奇和一时冲动不能控制自己的话,那么,年长者又是为了什么?是为了韩手中劫掠来的沾满血腥的钱吗?

三、“硬”汉子其实不硬

韩振营不论是在落网后的审讯中,还是在囚室里,都竭力保持一个好汉做事好汉当,什么都不怕的“硬”汉子形象,他杀别人,也许真是连眼皮都不眨一下,但他真正面对法律的时候,他还是颤抖了。

他不止一次绝望地表露,自己活下去的可能性是没有了。他还说,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这是最终结局。在看守所,他经常被恶梦吓醒,梦中那些被他杀死的人都围了上来,卡住他的脖子,叫他气都喘不过来。

当问他如果政府要将你绳之以法,你还有什么最后的话要留下来吗?韩振营脸色刹时变得惨白,望着笔者,嘴角一阵抽动,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硬”汉子原来不硬。

“硬”汉子终于在正义的枪口下毙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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